文/炎月
(资料图片)
在家乡,都称呼叔母为娘。大娘就是我的大叔母。
父亲和大叔是堂兄弟,大叔是我大公(大爷爷)家的大儿子,大娘是他的老婆。大公有五个儿子,大娘是长媳。
小时候,我家和大叔家共同住在一个很宽敞的四合院,他家住在右边转角,我家住在左边上厅。
这个四合院是我家的祖业。解放后分给老百姓,我家和大公,幺公(幺爷爷),二公(二爷爷)家总共只剩有三间房子,我家住一间,大公家住一间,二公幺公合住 一间,当时孩子较多,每家都因此变得拥挤起来。
大娘与大叔结婚时,我才五六岁的样子,她结婚后仍与大公他们住一起,由于大婆(大叔的母亲)不善于操持,家中多半由大公操劳,包括孩子婚娶等。
大婆是一个比较懒散的旧时女子,在我的印象中,她大多在晒太阳,嘴里唠叨不停,又不大会做饭。因此她们家来客后,大多数是幺婆(幺公的老婆)帮着煮,这个问题直到大娘嫁进来后,才得到到改观。
大娘皮肤白晳,个子偏小,她不单做得一手好饭,还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小时候,我特喜欢吃她做的饭,她会做很多菜,可以这么说,只要是当时有的,她就会做。我现在每每想起她炒的猪心,猪舌,腰花,胡辣壳回锅肉等,都忍不住口水直吞呢!
大娘特会经营家庭,她结婚后两年便自建了新房,但也因此有了负债,加之土地少,所以境况相对艰难,为了改善经济,大娘和大叔在相距两小时路程的娘家耕种了很多庄稼,以至于她常常半夜起,天黑了才归家。
那时大娘已生育了小堂弟建,为了照顾孩子,她常常娘家屋头两处跑,幸运的是孩子是我们大家庭当时唯一的小孩,因此倍受宠爱,我的小堂孃更是异常喜欢,成天放在背上,大娘便轻松了许多。
大娘很会算计,她除却种很多庄稼外,还劝大叔学手艺帮衬家庭,她买了母猪,一年可下两次崽,还附加种植烤烟,收获很是不错,在她的操持下,她家很快富欲起来。
然天有不测风云,在一个明亮的午后,我和伙伴正在私塾上学,忽然听到外边轰的一声,貌似山挎塌了,老师让我们坐好,他跑出去一看,惊得大呼,“天啦,必忠家新房倒了”!
必忠是我大叔的名字,我听后飞也似的冲出教室,看见大叔家的木造新房悉数倒下,幸运的是当时没人在那里,并没造成其他的伤亡。
须叟之间,大娘就赶到了,她看了一片狼藉的家,无助的痛哭着,不知她哭了多久,也许是乡亲们帮助整理现场才停了吧!
很多人说大叔家房倒是因为地基原因,他们应该再往里建一些,也有人说师傅手艺不过关,倒底是什么,其实都不清楚,过了两年后,大娘和大叔重新商量,房子还得重建,许是接受了初次建房的教训吧,她与我父亲商量,朝我家自留地挖一块出来,房子往里建,并请我父亲吊墨为她们重新建房。父亲知晓后,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们。
大娘的新房很快便建好,她因此有了一个属于她的小家,为了让家庭更丰盈,她起早摸黑,没日没夜的操劳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她的家再次富欲起来,房子全整修好,还扩建了厨房,新修了石圈。
可是老天又怎能让人顺意呢?在一个初冬的清晨,天还未大亮,我的二娘(二叔的老婆)在房外大声哭喊着:“救命呀,救命!”我和母亲尚未起床,母亲呼我:“华儿,你的二娘喊救命呢,为什么呀?”我翻身而起,开门问二娘怎么了,二娘哭回:“你大娘的房子起火了,快救命呀!”
当我和母亲赶到时,村里大部分人也都来了,乡亲们奋力抢救,然火借风势,什么也没有抢出来,不幸中的大幸是,烧火的小堂妹(大娘的小女儿),年迈的大公大婆都得救,并未造成人员伤亡。
由于大娘与三娘(三叔的老婆)家并排建房,所以三娘家的房屋也同样成为灰烬,这次火灾,让大娘三娘家片瓦未存,其凄凉可想而知。
此次灾后,乡亲们捐粮捐力,我也在当时与老家民政办的同学联系,为她们争取了一定的补助,大娘她们才勉强度过那个让人窒息的寒冬。
很多年后,我的大娘再次与我在綦江相聚并同城而居,大娘家搬进了新房,堂弟堂妹均成了家,大娘的皮肤依旧白晳,生活的苦难没有让她消沉,反而让她的脸上显现更多祥和,宁静。
(大娘近照)
大娘以她特有的纯朴面对岁月的悲悲喜喜,并用她勤劳的双手,谱写人生最美的画卷,把勤劳勇敢,自强不息的精神深深耕植于孩子们的心中。
癸卯年六月二十日上午于习水仙源
娄义华,女,笔名炎月,80后,贵州省桐梓县狮溪镇人,中华诗词学会会员,中国楹联学会会员,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,重庆市诗词学会会员,贵州省诗词楹联学会会员,现长居重庆南川,綦江。少时受祖父学风影响,自幼爱好写作,热爱中囯古典文化。2020年秋出版诗集《淡香》,2021年冬出版诗集《一个人的世界》。诗观:让诗意的人生,伴我飞的更高更快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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